有关校园风云之三班五班具体内容是什么?

最后编辑时间:2023-12-03 13:12:48 来源:未知 作者:未知 阅读量: 未知

  她住进去的,是烂尾多年的昆明“别样幸福城”4号地块。住进新房后的某天,她去一家公司帮人扫地,有人问她,“你住的这个‘别样幸福城’,真的幸福么?”

  第一次走进位于昆明别样幸福城3号地块,看着空空荡荡的出租房,李春艳和老伴刘石山的意识有点模糊,“弄不太清楚这一切到底怎么发生的,感觉整个人是懵的。”

  李春艳和老伴用来退休养老的房子,原本位于昆明金马立交桥附近的“石油小区”。2015年,昆明规划建设地铁3号线,“石油小区”因处于工程规划范围内,成为了拆迁房。

  政府和地铁公司一同成立了拆迁小组负责拆迁事务,拆迁小组与小区居民协商,告诉他们,已准备了三个地块的房子,作为回迁安置房。

  大多数的住户,选择了金马悦城等两个楼盘的现房。金马悦城的房子,楼层高,不适合老年人居住;第二处,李春艳的老伴刘石山在和他人下棋时听说,那里曾经是个坟地,也就不再考虑。

  他们选的是4号地块8幢504房,4号地块当时仍未竣工,开发商昆明晓安拆迁经营有限责任公司在政府拆迁领导小组的监督下,为李春艳一家签订了一份承诺书。

  开发商承诺,在2016年8月31日前,各项配套及基础设施将竣工验收,达到相关交房条件将房屋交付购房人入住使用,如果逾期达不到交房条件致使不能按期入住,公司将在原有的临时过渡方式上,对每户住户每月补偿1000元违约金至交付入住时为止。

  可在签订协议后不久,别样幸福城4号地块就由于资金等问题陷入“烂尾”状态。政府和相关公司将李春艳及其老伴暂时安置到了别样幸福城3号地块。

  “感觉我们的生活,就好像一直在漂流。”李春艳说,3号地块的租房费用由政府负责,李家承担物业费用及其他开销,“政府一般是半年一交,有时候顾不到,我就自己垫付。”

  每天看着烂尾楼,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感觉就像,我们一夜之间就没了自己的房子。”4号地块一直没有动工,李春艳能做的就只有等,“备受煎熬。”

  李春艳的老伴退休后,身体一直不好。老伴酗酒,住院便成了家常便饭,房子的问题,也是他的一块心病。“有一次老头喝多了跟我说,怕自己生病病死了,还死在别人家的房子里。说着说着,他就哭起来。我说你哭什么?现在还好有政府给租房子,这个现在又不是一个人的事。”

  当时李春艳的侄子在做有关房地产的生意,就给她女儿打电线号地块烂尾的事“已经上了电视台”,问他们是不是还在等。听到这种话,李春艳又难过又无奈。“不等,又能怎么办呢?”

  李春艳是地道的农村妇女,老伴刘石山在石油系统工作,曾外派山东多年。李春艳独自一个人,在云南宣威的老家,拉扯着四个孩子。他们一共育有四个孩子,有三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但儿子在1998年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

  李春艳和老伴来到昆明,住的是事业单位分配的房子。大女儿年轻时候“不听家里话”,找不到工作选择离家出走,她老伴在外面找了整整一个星期。1994年有地方招临时工,大女儿去参加考试,才有了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小女儿读高中的时候,因水土不服,上课无精打采,最后也只能退学。

  李春艳回想,成家的几十年里,他们两口子,一直在为了孩子的事奔波。而退休后,房子又成为了压在他们心头上的一座大山。

  退休后,李春艳和老伴的经济来源,是她老伴每月两千多的退休工资,他们的生活一直很拮据。钱对于他们太重要了,微薄的收入只能应付基本生活,遇到生病等突发状况,他们就难以支撑。

  刘石山身体不好,今年六月份,他感染了甲流;九月,他又摔断了骨头;十月,他去做了一只眼睛的手术。“最大的问题就是医药费,吃住都可以差点,但生病不行。老头的眼睛手术一治就要四五千,这样费那样费,一天都没停过。但是不能不治病呀,我们也没有办法。”李春艳说。

  李春艳不识字,前几年,她还能找到一份在公司扫地的工作补贴家用。现在,她的身体也变得糟糕了。去年她在云大医院(昆明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检查出了糖尿病,今年又检查出了脚部神经受损,那是糖尿病的并发症。

  虽然日子很难过,但李春艳一直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六年前,她在烂尾的4号地块挖了一块菜地,这样既能节省一些家用,又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我去挖地,开发商公司的一个经理,不给我挖。后来我说,我是农村人,没有事情做,这地你们闲着不用,你们要动工修房子,我就给你。”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经理最终同意了她的请求。这几年间,李春艳每天都在这块地上站五六个小时。辣椒、茄子、番茄……她把能种的菜,基本上都种了个遍。菜地只有一小块,但收拾得非常干净利索。收成时节,每天早上四五点钟,她就把新摘下来的菜拉到大门口去卖,基本上都能卖光。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再苦都有地种,能养鸡喂猪,在这里不行,这里毕竟是城市。”李春艳有点后悔离开老家来到昆明。“我们走了一辈子弯路,要不是老头子和娃娃工作在这,我肯定不会过来。”

  2023年年初,别样幸福城4号地块终于结束了“烂尾”。今年5月13日,在租的房子还没到期之前,李春艳和老伴就迫不及待地搬进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早在2020年3月,云南省住建厅下发《关于全力清理整治烂尾楼的通知》,要求各州市住建部门于2020年4月30日前全面摸清底数和真实情况,制定切实可行的处置工作方案,确保全省“烂尾及遗留问题”全部清零。2022年1月26日,云南全省住房和城乡建设会议在昆明召开,会上透露,2022年要深化烂尾楼清理整治行动,当年6月底前,要基本完成全省烂尾楼清理整治任务。

  搬家当天,李春艳的老伴用拖车,将他们的床和被子等托运进新房。两人连卫生都来不及打扫,简单铺了一下床铺,就算正式入住了。李春艳说,等的时间太长了,害怕夜长梦多,她的老头刘石山一反常态,当天表现得“兴奋得很”。

  在2015年12月签订的合同上,开发商向李春艳一家承诺,如果由于不可控的原因,房子未能按期交付到他们手里,开发商承诺每月会给他们家1000元的补偿金,且在交房后10年全额减免物业费。

  但是李春艳从来没有领到过这笔钱,并且由于昆明地方政府对烂尾楼的强力化解,如今别样幸福城4号地块已经更换了责任方,新的责任方并不承认李春艳手中的合同中“全额减免10年物业费”的说法。

  其实在交房前还有一个小风波。李春艳一家在合同上选定的房子是8-504,但在领取钥匙时,这间房子并没有他们家的名字。

  李春艳的大女儿刘小梅联系了如今的物业团队,对方回应说,在选房确认时,另一家的选房日期排在了他们前面,于是这套房子有了两个户主。

  物业方提议,将另外一套房子签给李春艳家。但刘小梅在核对相关信息后发现,那是一套问题房。“那个房子是有争议的,之前的业主没有交全款,后面把房子退出来了,但是预交的钱没有返还。他们建议把那个房子给我们家,让我家老头去签字,但如果有一天,人家还是要房子怎么办?”最终李春艳一家没有要那个房子。

  刘小梅去了昆明市政府两趟才解决了这个问题,市政府拆迁领导小组将事情反馈给官渡区城市更新改造局,官渡区城改局才分配给了他们另一套房子,也是如今他们入住的那间。

  “现在有些单位还是欠着我们的钱。”与欠款相关的事务都是刘小梅在操办,她仔细地将所有文件的原件都整理好,用牛皮纸袋子封存,并复印了十几张复印件,准备了一份详细的情况说明,用来和相关部门沟通。

  在这份说明中,她计算了相关协议中提到的搬家费、临时安置补助费、装修补偿费等费用,合计总额为75573.68元。“我都是按照合同中具体赔偿的数额明细计算的,我找的单位,都说没有钱。但我们家情况你看到了,老爷子每个月都要住院,我为了照顾他们,也没去工作。”

  从今年3月份开始,刘小梅先后找过辖区的政府、信访办、城改局和法院,也多次拨打政府热线,但一直没有结果。她上交的情况申报表还在一些部门的审核中,具体审核的结果,她目前还没有通知。

  刘小梅认为,当年在签订拆迁协议的时候,“对方钻了很多空子”。在此之前,包括选房确认书和回迁安置协议书在内的很多文件,都是李春艳和老伴负责签订的。“那时我们没有参与,老年人不懂套路,我母亲甚至都不识字。我们家选的房子比较小,按照协议拆掉的房子按照1:1.2来回迁,但这一部分在选房确认书上完全没有体现,也就是说现在选房确认书上的面积和核算面积是不对等的。”

  刘小梅出示的文件复印件显示,文件确实存在金额阿拉伯数字与中文不一致、住房具体面积没有说明、没有具体日期等问题。同时在晓安拆迁经营有限公司出具的手写房屋面积及钱款转换说明上,也没有乙方的签字。“所以这个文件,现在就是不具有法律效应的,我也没法向别人提供,老人家不懂法律这些,都是凭良心。现在这些打官司没法打,但这个确实是甲方给的。”

  就违约金事宜,负责处理别样幸福城4号地块后续事宜的“昆明晓安拆迁经营管理有限责任公司管理人”办公室回复红星新闻,目前已经专门审计计算违约金,将专门召开、通过会议支付业主违约金。

  李春艳一家现在的房子在13楼,房子面积有80多平方,除了基本的床、洗衣机、沙发以外并没有其他家具,装修也很简单。“搬来的家具都是以前的,也没有几件,能用就行。”李春艳说。

  在刘小梅和红星新闻记者交谈期间,刘小梅的父亲刘石山一直蜷缩在阳台的小板凳上,他耳背,听不到声音,只是默默地坐着,偶尔点起一个烟筒,吸上几口。他终于住进自己的房子,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后事。

  由于腿部残疾,刘石山没有办法走出屋子,只能靠在窗边晒晒太阳。刘小梅说,父亲接下来的手术,还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她现在就只希望,那笔合同约定的债款早日落实到位,“老百姓,不就指望着钱过日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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